劉克襄/玉山社
有一隻水鳥他有長長的嘴和長長的腳,長長的大翅膀,許多這樣長長的水鳥,集聚在一個長長的海岸,從歷史典故你熟悉牠們,也可以從自然科學認清牠們,但是牠們到底叫做什麼呢?其實,這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那長長的意義。
長長的嘴或許意味著尋找食物的功能,長長的腳大概表示了可以輕鬆地站在淺水上,長長的大翅膀可能告知了自己更善於飛行,當然,牠們也用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長長的形容證明著,在過團體生活,呆板、單調卻安全而力量強大的團體生活。
牠們一起啄食長長的覓食線彷彿在海岸耕田,牠們一起休息長長的沙丘線像一片防風林,它們一起飛行長長的遷徒線彷彿為地球綁上一條漂亮的彩帶,這些生命裡不可或缺的大活動都明確展現了沒有一隻長長的鳥可以單獨於外。
如果有一隻是孤伶的, 他一定是病了,也可能是,瘋了,萬一,再大活動裡有一隻做出了不同於同伴的舉止,牠恐怕會遭到摒棄,或者,面對死亡的命運,但總有運氣好的時候說不定牠會有越來越多的同伴,而且,成功地變為長長的多數,不管這個情形是否為後來很久以後的事。
牠們也慢慢地改變生活的種種譬如,也許有一種竟然發展出短短的嘴,短短的腳、短短的身子、並且,喜歡過短短的淺攤生活、以短短的翅膀做短短距離的飛行,以短短的少數幾隻遷徒,甚至,連生命也是短短的,如此,活著等待,等待死去,……。
生命的演化從簡單到複雜,DNA的出現,塑造了個體的獨特,族群面貌的多元。但現今看似多樣化的社會,是否真能接受多元的價值觀?看看多元成家法案目前仍爭議不斷。而我們對成功的定義,似乎還停留在念好的大學,找穩定的工作……,這樣的環境下,你敢不敢活出真我,還是隨波逐流?